这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个CP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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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说他很喜欢那隻紫色的蝴蝶,想永远跟着牠一起飞。



  这本该是个毫无隐瞒且可以大声宣扬的事,关于许明杰的执着,他希望自己的未来是有目标的前进,而不是在茫茫人影中找不到自身的定位。所以他救起曾同样徘徊在花丛的那隻迷路蝴蝶,替牠找到了归属,让牠一直在身边飞翔。

  很多人都晓得,林子闳和许明杰是在团体成立前就认识的,他们关係很好,他们瞭解许多彼此间的习惯,他们有很多摊开于幕前的祕密。

  从四人时期开始,许明杰认为自己表现得够清楚了, 对于林子闳的感觉不是几句意乱情迷可以蒙溷过去的。许明杰没有选择畏畏缩缩去处理这段暧昧,而是带着自以为的勇气迈开步伐。

  只是林子闳的答案让许明杰再度退回原点,彷彿看到初次见面时的那个他,充斥警戒的眼神,陌生与不耐让许明杰顿时语塞。

  「我喜欢的是女人。」

  事实上许明杰没有言说他的恋慕,他还是拐弯抹角地去套出林子闳的回答,结果不尽人意,不过许明杰没有因此停驻。从原点起步又如何?至少他是那条唯一的路人。

  躺在木製的地板上,双手枕在后脑,许明杰看着刺眼的天际,突如觉得浑身一热,他想再尝试一次,直到飞不动为止。


  后来的一日,四人结束一家杂志的访谈,本是原地解散,各自回家,但许明杰伫立在公车站等候时,拎着包包左翻右翻,就是找不着他的手机,他便折返回到方才工作的地点。

  走廊上只留下许明杰踩踏的布鞋声,但其中一扇门裡传来突兀的欢笑声,正是他们受访的房间。许明杰离开也有十分多钟,无论是工作人员或是团员应该都纷纷散场,裡头绝对安静到可怕才是,他没有立刻推门而进,而是选择将耳朵悄悄贴近门缝。

  门后有两个人声,许明杰无法确定是否还有第三人,他也听不清他们间的对话,两人一搭一唱,笑声传遍走廊也窜入许明杰的耳裡。已经不需要猜测门后的人是谁了,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声调。

  转开门把,音量愈来愈真切,许明杰下意识地眯起眼皮,虽然没有强烈的灯光或是自然光,他还是觉得眼眸一个刺痛。

  「哥,你们怎还没走啊?」

  心脏没来由地剧烈跳动着。


  之后在录影工作结束后,许明杰邀约团员去附近的快炒店吃个饭,顺便喝个几杯,他想凭藉着酒精一吐为快,反正事后都可以选择性遗忘。

  只是这事不管隔了多久,许明杰依旧很后悔当初亲耳见证足以让两位大男孩窒息的事实,如果岁月能向列车坐回头,他会选择在那时多灌几瓶酒,堵住对方的嘴,也消除仅仅十五分钟的记忆。

  他们一坐下,其中一人就急忙拿起开瓶器,倒满了两人的玻璃杯。

  黄伟晋拿起裡头满溢而出的酒杯往嘴裡送,大口大口流过喉咙,一路烧到了胃壁,只见他手摸着腹部上方,表情似乎有点不适。

  「我啊,跟他告白了。」

  黄伟晋又再给自己添杯七分满的酒,他盯着杯中的液体,丝丝含煳的微笑挂在嘴边,俨然不是个令人畅快的笑容。

  许明杰则在一旁静静听着,他看向黄伟晋逐渐胀红的脸,大概揣测对方口中所道出的人是谁。那是十二人的中心支柱,也是能够让黄伟晋毫无顾虑地交付自己心中胆小灵魂的那个人。

  黄伟晋谈起那人的名字尽是满面笑意,他的手指不断在空中比划,口中句句都是那人的温柔以及优点,他偶尔打着酒嗝,还是不忘继续接下去关于那人的话题。

  只是许明杰还是看穿了掩藏不住的破绽,他在本来该充盈着大片星点的眼眸中,发现了夏季午后的黑云,云层中几乎快落下雷鸣,一场骤然不及的雨也随即迸出。许明杰一把拖住黄伟晋即将灌下第七次的酒杯,他抢过酒瓶不再让对方碰到。

  「最后……我还是被拒绝了。」

  喝不到第七趟的黄伟晋选择趴在桌上,侧着脸,手臂交迭,无力地望着空荡的玻璃杯,剩下嘴角扬起的弧度没有消失在脸上。

  许明杰感觉到世界昏昏沉沉,他想对黄伟晋说个几句,只是想了想后认为自己果然还是没立场说出鼓励或者安慰的言语,于是他把酒瓶放回黄伟晋的面前,告诉他,喝吧,什么事都可以忘了。

  黄伟晋摊着身子,酒倒满整个容器,甚至满到溢了出来,不过他没有喝,不过是指尖把玩着杯缘。

  「……你知道他跟我说他喜欢谁吗?」

  「我不想知道。」

  许明杰没有多想的就抛出答案,他确实对答案不感兴趣,而且在黄伟晋难堪的笑脸之下,更加确定这不是他愿意听到的。

  玉盘披云,街灯闪烁,一辆辆重机从旁呼啸而过,颳起了耳边喧嚣的风。在道出那三个字之后,黄伟晋的双眼宛如盛满的杯子流出多馀的液体般倾泻而下。

  男人流泪不是件奇异的事,但是底下硬是佯装着无懈可击的笑容,这样的做作只会显得难看。许明杰暗自嘲讽黄伟晋,并提起酒杯咽下今日的第一口,脑袋忽地悠悠响起好像有首歌特别贴切。

  全世界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。

  他想不起下句词了,只明白他们最深的关係就仅是兄弟。

  鼻尖阵阵酸痛,眉头皱得一塌煳涂,在不晓得喝下第几口的啤酒后,他慢慢觉得身体正在抽离世界,恍恍惚惚,唯独感受到的就是热到发烫的喉咙和胃,以及在对座放声而哭的黄伟晋。

  天刚亮,熹微的光线透了进来,黄伟晋倒在地上口中含着梦呓,看着黄伟晋哭肿的眼廓,似乎在停醒着他昨日的酒后吐言是千真万确的。

  许明杰扶着吃痛的脑袋走到盥洗室,忘了是如何和黄伟晋一同回到他的家,但他才不在乎这个,他只想赶紧调适回往日阳光的一面。

  转开水龙头,先是掌心拍打两颊,然后用双手盛起自来水往脸上清洗,他抬起头想找毛巾,意外对上眼前的圆镜,才发现原来伤心的不单黄伟晋一人。

  带着血丝的眼白,肿了半圈的眼袋,就像刚经历电影情节中男女悲欢离合的情节,唯一不同的是,他没有难过,参杂着复杂的思绪连同酒顺流至胃部,他很确定没有流向心头,所以他不明白这双像刚哭过的瞳孔是怎么回事。

  他不明白啊。


  「我要带来这首……」

  站在台上的黄伟晋满脸出汗,紧握麦克风的手似乎看出些微的紧张,但他还是发挥实力地唱完整首,当底下的粉丝给与欢呼和鼓励时,他才放鬆眉心,腼腆地勾起笑容。

  黄伟晋还是没忘在表演结束后,他的眼神会习惯飘向令他安心的地方。罗宏正也拍起手来,一脸「你唱得很好」的表情。黄伟晋得到肯定后就移开了双眼,没有多再对那人做留念。

  许明杰用馀光瞄向林子闳,他也在为黄伟晋的努力鼓掌着。所有人都是带着真心的祝福,许明杰也不例外。

  注视着台上的人似达到某项成就而高兴的脸,许明杰满腹的疑惑没有脱口而出。他在黄伟晋的脸上寻不到那晚月窥风起的痕迹,该称讚黄伟晋的副职是演员,或是真的放下了。

  无论如何,许明杰钦佩着黄伟晋,同时也羡慕着黄伟晋。黄伟晋克服了心中依附许久的懦弱,愿意将他的想法传达给那人,后来也就现在这样子,尴尬彷彿从未现身过,他们还是好团员,好兄弟。

  许明杰则静默不语,当初淋得一身冲动已然被浇熄,他不想加深与林子闳间的芥蒂,所以决定牺牲多年灌溉培养的那颗心,将它深埋。

  相互道别之后,罗宏正与林子闳肩并肩走远了,不时见到两人侧着脸笑得比任何一朵花都还美。

  黄伟晋停止了挥在半空的手,眉眼垂下,面容多了几分惆怅,他举起手抹去不知是汗是泪,或者两者都有,而后又露出如当时那难堪的微笑。

  「够了,你要嘛哭,要嘛就别给我笑,别又笑又哭,丑死了。况且。」

  况且难过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。

  最后黄伟晋选择前者。许明杰让黄伟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,手盖上对方的肩,从隐约感受到颤抖,渐渐从喉咙发出啜泣,最后是场前所未有的大雨。许明杰听着那场雨持续地下,因被气氛所染,他的天空也止不住地落了几滴。

  罗宏正说过如果他出柜会告知所有人,林子闳说过他喜欢的是女人。

  以后你们的话我都不会信了。

  不会信了。



  他说他很想念那隻紫色的蝴蝶,想永远跟着牠一起飞。

  牠还在,只是飞远了。



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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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产出这文绝对是个意外(

我依旧站竹马和宏晋的,放百万个心吧。


四月真是忙碌的月分。

我们,下次见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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